2016年4月4日 星期一

鳥語花香的日子

退休後,我們搬到汐止一處幽靜的社區;這兒地勢頗高(位於半山腰)沒有水患之虞,不過乾旱時期水壓不足倒有缺水之憂;因此每家屋頂都加裝水塔以備不時之需。社區的建築大多是獨門獨院透天式別墅型房子,家家戶戶院子裡多會植被美麗的人工草坪,周遭則栽植個人喜好的奇花異樹;在社區散步就恍如閒逛迷你植物園一般,別有一番趣味。我們家也栽種了楓樹、山櫻、橄欖、檸檬、金桔、含笑、 桂花、 香椿、茉莉、 蒜香藤、 九重葛、長壽梅、矮仙丹、,迷迭香、 玫瑰.....等等; 春夏之際,我會剪朵玫瑰夾雜幾株迷迭香插在瓶子裡,旁邊搭配小碟子盛滿含笑花瓣或茉莉花片,放置於茶几上;貴客臨門品茗之餘,茶香花香滿室芳香,主客皆心曠神怡寵辱皆忘矣。秋高氣爽之時,後院桂花飄香,片片枯黃楓葉灑滿一地,恍如舖上一層鬆軟的地毯 ;初春細雨紛紛,盛開後的櫻花落紅片片,旁邊的金桔樹開的是小白花,點點斑白錯落在一片櫻花紅中,真是美極了。

每天晨光熹微時分,總是在蟲鳴鳥叫的呼喚中醒來;拉開落地窗簾,遙望對面層層山巒被一團團雲霧盤旋其間,忽上忽下若明若暗,彷如一幅生動活潑且變化多端的連環潑墨國畫;隨後推開落地窗步出陽台,抬頭深深吸幾口新鮮朝氣,一股幸福愉悅之感油然而生。

打包好早點水果和飲料,我和太太牽著小狗CoCo從社區側門漫步約25分鐘來到一處小瀑布區,約1-2公尺寬的小瀑流分兩段落各約3公尺高處傾瀉而下,有兩個水潭分別承接水流;夏天還有人穿著泳褲在此泡水作天然SPA呢。沿著水潭邊的登山步道和幾塊平坦的巨岩上,已有一些人在此練瑜珈作體操打太極拳,充分享受芬多精及負離子的洗禮。離瀑布不遠處的山溝邊,有人安裝好水管,清澈冰涼的山泉不斷地湧出,引來不少鄉人到此接泉水回家煮飯泡茶。再往前行,山路越來越陡,兩旁樹枝盤結交錯形成一條綠色隧道。桂花飄香不時襲鼻而來,令人精神振奮加快腳步往上走。山腰轉角處有所謂"田僑仔"的大戶人家,整理出一大片平坦的草坪,中間座落一棟原木屋,旁邊還有籃球場,荷花池及野餐的石桌椅。周遭錯落一些奇花異石和用黑白鵝卵石排列成太極圖案,環境氛圍顯得十分幽雅寂靜,確是隱居修行者的世外桃源。

繼續往上爬,兩旁竹林遍佈引導我們來到一間小土地公廟;偶而山上菜農會在此稍作逗留販售剛出土的嫩筍與野菜。再往前行,路邊盛開的野薑花連綿約兩百公尺,有人摘回家觀賞,也有人採下花朵炒麵吃,聽說味道蠻不錯。最後來到產業道路盡頭,一座荒廢的瓦窯擋住去路,留下牆邊一條雜草漫延的羊腸小徑,聽說前方有野猴群及蟲蛇出沒;此時金色陽光已穿透樹梢斜照在瓦窯的頹垣斷壁,看看時辰已走了一個多鐘頭,順手摘了些野薑花,就此打道回府,結束一段美好浪漫的晨運時光。

後記:山居的那段日子,我們其實是很忙碌的,但也是很充實、很開心的。多年後我們已搬離舊居,但仍然十分懷念那段時光,重新審視這篇草稿,決定發表作為紀念也與朋友分享。